西班牙中央银行成立200周年的大银章
西班牙及其金融历史
经过公元前后被希腊、罗马帝国的侵占和公元8世纪被阿拉伯人的入侵后，1492年，在卡斯蒂利亚王国和阿拉贡王国联合的基础上，终于成立了西班牙王国。同年，哥伦布首次扬帆出海寻找新大陆，揭开了西班牙帝国兴盛的序幕。在接下来的三个世纪里，西班牙成为续葡萄牙后最早崛起的欧洲现代国家。它在各大海洋开拓贸易路线，贸易使国家走向繁荣。
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成为欧洲最强盛的国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殖民强国，被称为第一个日不落国家。西班牙征服者摧毁了阿兹特克、印加帝国和玛雅文明，在美洲从加利福尼亚、巴塔哥尼亚至西太平洋上建立了幅员广阔的帝国。西班牙称霸海洋，在殖民地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富支持下，先后与尼德兰、意大利、英国、法国、德意志等国爆发了战争，还在地中海、北非和土耳其帝国进行了数场大战。据尼尔·弗格森在《金钱关系》一书中估算，自1495年以来全球125场大战中，西班牙以参与44场排列世界第三，还在此间260年中排列第一。连年的征战使西班牙拥有了欧洲最庞大的军队，凭着其训练有素的步兵方阵令人不战而栗，主宰欧洲战场。16世纪30年代，其军队已达15万人。查理五世和菲利普二世为维持帝国花销，每年要花费超过岁入。至1562年，仅贷款的利息就须支付143万弗罗林，占该年预算的1/4以上。
无休止的战争债务、奢侈的贵族生活、衰退的实体经济，最终导致西班牙经济停滞和帝国衰落。17世纪的下半叶，西班牙从欧洲领导地位上滑落。18世纪和19世纪之交，法国占据了欧洲大陆包括西班牙的大部分区域。这又引发了西班牙独立战争，这场战争最终拖垮了这个国家，造成的政权的空缺引起了西班牙美洲大陆殖民地的相继独立。西班牙和美国的战争，导致西班牙失去了其最后的几块殖民地。
西班牙盛产白银，罗马帝国的入侵就是垂涎其货币资源的丰富。大概是实物货币富藏的原因，无虚拟货币诞生之迫切需要，早在1656年斯德哥尔摩银行就发行了第一张纸币，而西班牙直至18世纪晚期才出现纸币（银行券）。按理说希腊、罗马银行业都很发达，不过作为殖民地的西班牙却无存在银行业的记载，西班牙历史上最早的银行诞生于何时已难以考证。
文献记录，早期西班牙银行业活动源自该国1157年左右创作的著名史诗《希德的史诗——Poema del Cid》，描述英雄希德为完成任务向两位犹太银行家借款600马克的故事，而银行家按惯例需要抵押，希德用两只装满沙子的盒子而假称盒中是金银珠宝完成了抵押，不知犹太银行家是被骗了还是假装受骗，借贷交易居然成功了。
记载银行活动的《希德的史诗》原稿
史诗源于真实的历史。13世纪在巴塞罗那就有银行业的记载和开业许可及利率法规。中世纪的西班牙，货币兑换业在不少城邦兴起，形成繁荣的金融集市。往西班牙圣地亚哥朝圣的大道旁，聚集了众多来自欧洲的货币兑换商，从事金银货币和票据的兑换，这可能是最早的国际汇兑市场了。14世纪加泰罗尼亚银行业已采用了汇票。这些汇票的形式还非常原始，但给银行家的信贷业务奠定了一个除现款以外的基础，改革导致信贷发展和利息率下降。该世纪末，西班牙还建立了有名的“塔沃拉”，亦称为市立银行，这种机构直到19世纪还存在。
14世纪塞法迪犹太人是犹太民族在西班牙的分支，约占犹太总人口20%。生活在西班牙的犹太人超过了欧洲其他国家犹太人的总和，他们主宰了货币兑换业。以沙逊家族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例，这二个家族同属于塞法迪犹太人，其起家也都是从事金匠和钱币兑换的生意。15世纪90年代，基督教在与伊斯兰教的战争中获胜，此后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将塞法迪犹太人逐出西班牙。罗斯柴尔德家族从此流亡德意志，并从事老本行，成为德意志王室的“宫廷银行家”。沙逊家族则一路向东，搬迁至中东波斯湾地区的商贸中心巴格达，成为了波斯湾地区最大的银行家族，被犹太人称为“纳西”，即犹太人之王。当犹太银行家被逐出之后，西班牙的君主转向富有的银行家族借贷以弥补他们的收支赤字，开始向热那亚的银行告贷，而后又向葡萄牙的银行及南德的银行借钱，告贷无门后，在拉美的银矿被作为向德国银行家贷款的抵押。借贷无度的西班牙王室曾多次破产，连累了与西班牙王朝关系紧密的德意志大银行家富格尔一同破产。
中世纪的西班牙银行家被称为“Tauladel Canvi”，意思是在“桌子上从事货币业的人。”不知为什么意大利的长凳在西班牙成为了桌子，不过在西班牙语没有英语中“长凳+破碎＝破产”的词汇，大概桌子较大，难以砸向丧失信用的银行家的脑袋，这或是西班牙银行家和国王家族的幸运。
信誉欠佳的西班牙国王是一个违约的老赖。大概是国王对金钱的饥渴及借款的困难，催生了西班牙现代银行业的诞生。西班牙的政治和经济跌宕起伏，又导致了西班牙银行业的兴衰变迁。自1782年起先后诞生的三家重要的银行，它们印证了西班牙230多年的现代银行史，并共同形成了今日的西班牙中央银行，本文试图以几枚珍稀的西班牙银行币章为引子，把这个古老银行和它的建筑的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最早的圣 · 卡洛斯国家银行
圣·卡洛斯银行创始人——弗朗索瓦·卡瓦鲁斯画像
篇首是西班牙官方认可的西班牙第一家银行发行的纪念章。这枚珍罕的西班牙大银章，重172克，直径70毫米。银章的一面是1982年6月2日西班牙圣·卡洛斯国家银行（Banco Nacional de SanCarlos）成立200周年纪念日及手持权杖的大地女神像。若您到过西班牙就知道，坐着狮子、驾驶宝车的大地女神西贝雷斯雕塑，自1782年建成后一直是首都马德里的标志，至今皇家马德里足球队每次赢球，都会围到这个雕塑旁来庆祝；银章的另一面是西班牙中央银行及诞生日。
西班牙中央银行的历史可谓悠久，其前生可追朔到1782年成立的圣·卡洛斯国家银行。比较一下法国中央银行——法兰西银行，才成立于1800年。圣·卡洛斯国家银行的创立，系西班牙的法国银行家弗朗索瓦·卡瓦鲁斯（François Cabarrus）和著名政治家佛罗里达拜伦斯（Floridablanca）提议的结果。两人建议成立一家银行以解决西班牙政府票券贬值问题。其背景是当时西班牙站队法国一边，英国封锁了从墨西哥至西班牙的白银运输，导致西班牙政府发行的通货贬值。这一建议，对正感头痛的国王颇有吸引力，于是卡洛斯三世国王迅速批准成立了西班牙第一家私人银行。银行是按当时比较先进的股份公司形式组建的，资本金3亿里亚尔，银行的资本金与当时西班牙的经济相比确属数额巨大。弗朗索瓦·卡巴鲁斯用尽了浑身解数，在法国销售了20%的银行股票。股本分成15万股，国王也和其他私人股东一样入了股份，超过25股有一票投票权，一人一权，国王也没有特殊投票权。虽然银行资本金不是国有的，但因受皇室重视和保护，银行名称不仅有国王名还有“国家”两字。圣·卡洛斯国家银行设在马德里，首任行长就是法国银行家弗朗索瓦·卡巴鲁斯（1752年10月8日—1810年4月27日）。
早期的欧洲银行，多半发挥着政府融资平台的功能，圣·卡洛斯国家银行也承担着唯一为国王军队提供食品、服装、武器、军饷等职能。弗朗索瓦·卡巴鲁斯将其看成银行稳定及获利盛丰的业务。对军队融资的佣金为10%，不过欠款却没有利息补偿。此外，银行还为政府票券、票据提供贴现，为政府采购提供国际支付结算，以及提供工商业信贷。
所谓投桃报李，拥有富饶的拉美银矿的西班牙，向欧洲的白银出口，成了圣·卡洛斯国家银行的垄断业务。1784年至1786年，白银出口利润占该行利润的67.7%，45.1%和50.8%。1783年3月1日，圣·卡洛斯国家银行发行了西班牙第一批银行券，这是西班牙历史上真正意义的最早纸币，不过当时并没有被社会广泛接受。
1793年至1814年，西班牙战乱不断，政府票券越发越多，造成货币严重贬值，与几乎所有承担政府融资平台功能的银行一样，原本认为盈利的政府业务大量坏账，成为银行亏损主因。此外从马德里到塞维勒的隧道项目遭受失败，战争导致白银资源出口优势不再，加之银行开设的与菲律宾殖民地贸易的公司和购买法国公债遭遇巨额损失。“屋漏偏逢连夜雨”，圣·卡洛斯国家银行陷入了经营绝境，被拖欠款达3亿里亚尔，货币发行等恩宠地位也不能维持。1790年银行行长弗朗索瓦·卡瓦鲁斯被解除行长职务，还被指责从事虚假的白银交易而深陷囹圄。五年后，在他的好友和女儿特蕾莎（Teaesa）的帮助下，弗朗索瓦·卡瓦鲁斯恢复了财产、名誉和地位。特蕾莎被称为当时法国最有权势和最漂亮的女人，她甚至促成了罗伯斯庇尔的倒台，她时任的第三任丈夫为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政治家让·兰伯特。在拿破仑入侵西班牙后，弗朗索瓦·卡瓦鲁斯还成为财政部长。然而，弗朗索瓦·卡瓦鲁斯的解职并未解决圣·卡洛斯国家银行的危机，频繁的战争使西班牙政府财政几乎破产，政府重施让货币印刷机加班加点的伎俩，纸币价值跳水下降。
持续20年久拖不还的巨额政府债务，成了压垮圣·卡洛斯国家银行的最后一根草。1829年，时任西班牙财政部长路易斯·洛佩斯·罗斯向国王费尔南多七世提出银行重组建议，西班牙国王费尔南多七世发布敕令，1829年7月9日宣布成立同样以国王名命名并是西班牙第一家公共银行圣·费尔南多银行（Banco Español de SanFernando）来替代圣·卡洛斯国家银行，原圣·卡洛斯国家银行股东获得了4000万资本金补偿，按5股换1股置换成圣·费尔南多银行股份。并放弃对债务的债权。圣·费尔南多银行接管了圣·卡洛斯国民银行的资本、资产，当然同样接管了在马德里发行银行券特权和政府融资平台功能。
圣 · 费尔南多银行和伊莎贝拉二世银行
费尔南多七世肖像画
圣·费尔南多银行同样是一家政府控制下的银行，银行董事会由9位董事组成，还有5位监事。各两名董监事须由国王任免。在沉痛的历史经验教训下，圣·费尔南多银行初始经营稳健，企图恢复良好的信誉。谁知好景不长，西班牙国内战争的阴影重临，在政府的压力下，银行风险控制防线完全崩溃。1830年圣·费尔南多银行对政府贷款的占比是28%，对私营部门的贴现占比是1%；到1834年经营有所好转，对政府贷款的占比降至9.8%，而对私营部门的贴现占比为36%；但从1834年至1840年，该行对政府的贷款占比激增至60%，而对私营贷款最低时降至0.5%。奇怪的是，公众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圣·费尔南多银行董事会曾作出过银行须保持资产负债表不透明的决议，这项违背储户利益的决议直至1852年才改变。1840年战争结束后迎来了西班牙经济复苏的短暂时期，久拖的政府债务的解决也露出曙光，政府公共债务债券在马德里证交所挂牌。圣·费尔南多银行也受命管理这些债务。
其他的金融改革也在推进，在圣·费尔南多银行获得货币发行权后的15年后，又有伊莎贝拉二世银行和巴塞罗那银行（Bank of Barcelona）获得这项特权，之后多达21家银行被授予纸币发行权。本文特别介绍的是1844年1月25日在马德里诞生的新银行——伊莎贝拉二世银行（Banco de Isabel II），这家银行是仿效巴黎的雅克·拉菲特的通用银行的模式建立的。与圣·卡洛斯国家银行和圣·费尔南多银行一样，时任女王名字再次成为了银行名称。
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二世和女儿伊莎布的肖像
这家私人银行是由西班牙萨拉曼卡侯爵创建的（Jos e de Salamanca y Mayol，1811－1883），他是19世纪西班牙极具影响力的政治家和商人，一生跌宕起伏。1826年，年仅15岁的他便进入西班牙著名的格拉纳达大学学习法律和哲学专业。青年的萨拉曼卡深受自由主义思潮影响，1831年他加入了反抗专制统治的托雷斯起义。在伊莎贝拉二世统治时期（1833－1868年），萨拉曼卡进入了政界，1835年还担任了安达卢西贝拉市市长，并先后多次担任众议员、参议员。1837年萨拉曼卡开始涉足商界，承包了政府垄断的盐租业务，收获了人生第一桶金。此后他涉足铁路、建筑多个行业，并在1844年创建银行，在其鼎盛时期曾位居西班牙首富。因其卓越贡献，1863年萨拉曼卡被授予侯爵勋位。设立伊莎贝拉二世银行的目的是为了促进贸易，银行通过积极地给予西班牙商人、实业家和铁路公司融资，接受它们的股票抵押，开设分行，大胆贴现贷款、促进工业投资等方式开展与圣·费尔南多银行的竞争，它显示的创新活力使传统银行备感压力。该行的资本金为1亿里亚尔，超过圣·费尔南多银行实收资本的一倍。伊莎贝拉二世银行也发行货币，挑战着圣·费尔南多银行的货币发行特权，其引入的创新之举是纸币第一次采用双面印刷。
不幸的是，西班牙在遭受多次战争失败的打击后，又遭受了1847至1848年源于伦敦和巴黎的欧洲金融危机的株连，西班牙出口严重受锉，马德里过热的投资和房地产泡沫破灭，更糟糕的是又遇西班牙粮食产量剧减，经济大萧条降临，大量企业破产，受牵连的伊莎贝拉二世银行面临严重的信贷和财务危机，运营困难而濒临破产，1847年2月25日无奈被竞争对手圣·费尔南多银行吞并。
圣·费尔南多银行同样遇到金融危机影响，但因与政府关系密切，作为大量对政府融资、承担政府出纳、税收和财政金库功能的银行，政府伸出了援手。两家银行合并后仍称圣·费尔南多银行，合并后资产超过2亿里亚尔，1847年后开始在西班牙各省设立分支机构并发行纸币。1848年该行仿效英格兰银行，将中央银行的发行业务与商业银行业务分割成发行部和银行部，不过因部门掣肘又予解散。
从商业银行到中央银行
1924年发行的西班牙银行货币发行50周年（1874-1924）纪念章。1874年为西班牙银行独家发行货币元年。章的一面是女神和手持铁锤（象征工业）和手持蛇杖（象征财富）的众神，另一面是西班牙银行的古典宫殿式大楼。下方文字为纪念西班牙银行获得货币发行特权纪念。
1856年1月28日，西班牙政府将圣·费尔南多银行更名为西班牙银行（Banco deEspana），政府指定银行行长和两名副行长。该行开始在阿利坎特和瓦伦西亚开设早期的分支机构。19世纪50年代后，为发展铁路建设，西班牙对外资银行打开了大门。佩雷尔兄弟和罗斯柴尔德公司等著名法国银行登陆西班牙，然而铁路建设的效果莫衷一是。
期间，西班牙银行与其他银行又面临着一场场危机。但是，西班牙政府依然要求西班牙银行频繁地支持内战和殖民地战争开支，在西班牙银行答应贷款满足政府大额财务需求后，作为回报，1874年西班牙政府回馈西班牙银行，拥有在全西班牙王国唯一的纸币发行权。其他曾拥有发行权的银行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转成商业银行同时放弃货币发行权，要么成为西班牙银行的分行则可分享货币发行权的利益。结果，除五家银行外，众多银行选择了后者，1874年西班牙银行购并了巴利阿里银行（成立于1864年）、拉科鲁尼亚银行（成立于1857年）、赫雷斯—德拉弗龙特拉银行（成立于1859年）、马拉加银行（成立于1856年）、奥维耶多银行（成立于1864年）、潘普洛纳银行（成立于1863年）、圣塞巴斯蒂安的银行（成立于1862年）、桑坦德银行（成立于1857年）、塞维利亚银行（成立于1856年）、维多利亚银行（成立于1864年）、萨拉戈萨银行（成立于1857年）。从此该行成为了西班牙银行业的“巨鳄”，并铸就了独一无二的发行银行的独特地位。1875年西班牙银行只有17家分行，到了1889年剧增至56家分行，对私营企业的信贷也从全部信贷占比8%，上升至30%。
1956年发行的西班牙银行银章，重78克，直径50毫米。为纪念更名西班牙银行100周年（1856-1956）而发行。图中女神怀抱的银行大楼建筑，即现西班牙银行大楼。西班牙大楼是19世纪西班牙最美丽的建筑之一，装饰浩繁，任何人都觉得这座建筑是一座宫殿而不是一座银行大楼。银行正门在“宫殿”拐角处。
1874年为西班牙银行独家发行货币元年。1974年为庆祝西班牙银行发行货币100周年发行的大铜章（1984-19740）。画面为抽象图案。重168克，直径70毫米
1921年12月的法令使西班牙银行首次真正享有中央银行的职能，它的资本被增加了，开始履行对私有银行的监管，落实政府的货币政策、实行对利率、汇率的管理。西班牙的中央银行诞生了！中央银行的功能无非是银行的银行、发行的银行和中央的银行。与其他的中央银行故事相仿，世界上最早的央行都是从商业银行的母胎中诞生的，最终成为中央银行的商业银行多半与政府关系密切，其功能是逐步发展及演变确立的。欧洲列强中央银行的起源，多半与血腥的政府战争融资平台相关。战争的成败，取决于是否拥有最后一块金币，欧洲的皇家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一幢积淀历史和跨接中西银行的大楼
“祖母的明珠”——现中国工商银行马德里分行大厦
在西班牙马德里市萨拉曼卡区雷科莱托斯大街12号，绿树掩映之中，坐落着一幢色彩明丽、造型典雅的米黄色建筑，沐浴在马德里绚烂的阳光下，格外引入注目。这幢始建于1846年的大楼，被西班牙人誉为“祖母的明珠”。
萨拉曼卡区属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市的金融与商贸中心区，当年为了纪念伊莎贝拉二世银行创始人萨拉曼卡侯爵为西班牙作出的杰出贡献，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这个行政区。大楼位于独立广场到太阳门广场所连接的阿尔卡拉大街的中轴线上。西班牙央行、市政厅、邮电大楼、普拉多博物馆、丰收女神广场、国家图书馆等古典建筑鳞次栉比，历史沧桑和现代繁华景象交融无间，相映成辉，大街绿树成荫，四季兼景。这幢大楼系萨拉曼卡侯爵一手促成。1846年，萨拉曼卡侯爵委托当时西班牙最著名的建筑师Marciso Pascual Colomer为其设计花园式私人府邸，大楼于1855年落成，也就是今天人们看到的大楼前身。大楼建于伊莎贝拉二世银行成立的两年后。不知是否因为建楼耗资巨大，在大楼开建的一年后，伊莎贝拉二世银行便濒临破产被收购了。1876年由于经济原因，萨拉曼卡侯爵将大楼卖给了西班牙抵押银行（Banco Hipotecario de Espana）。抵押银行将其重新整修成更适合办公之用，此次整修于1882年完成。1919年、1945年和1986年大楼又进行了三次翻修，1986年的翻修规模最巨，形成今天大楼的面貌。大楼共10层，地上7层，建筑面积7337平方米。
1974年为纪念西班牙银行成为唯一发钞银行100周年（1874-1974）而发行的纪念钞
此后大楼几易其主，1991年大楼转卖给了西班牙BBVA银行，2001年马德里市政规划局购入此楼，装修改造后作为办公室，现任马德里市长女士时任局长就在这栋楼里办公。2012年西班牙遭遇严重经济危机，政府开支困难，无奈出售国有资产。中国工商银行西班牙分行因业务蓬勃发展，原有租借办公场所受限，通过参与公开竞拍，以极合适的价格从马德里政府处购得此楼，于2014年1月迁入。凝固乐章，再放华彩。
这幢有着近160年历史的大楼，记载着百年西班牙的政治、经济和金融的沧桑变迁，今天又成为中国和西班牙、工商银行和西班牙央行的历史交汇。大楼美轮美奂，令人联想起西班牙昔日的辉煌。大楼多处采用了西班牙最著名的马卡埃尔大理石，顶层的钟楼尤具浪漫主义风格，开当时西班牙风气之先。大楼楼顶及屋檐使用了西班牙特色的“挂瓦”工艺，此种工艺是将烧铸好的瓦片用金属铁钩悬挂并片片相扣，无需任何粘结剂。挂瓦工艺较早使用于西班牙塞哥维亚，16世纪为贵胄家庭追捧，后也走入寻常之家。
思古抚今令人感慨万千，百年银行，夕阳野草，燕子易主，昔日金融王侯今何在，唯留下难以磨灭的金属记忆……
本文来源：“上海市银行博物馆”微信公众号
